NINEFOUR鸠巳

 ·给 @京都三月兔 深酒老师的生贺！！18岁生日快乐嗷！

·横亮横无差

·没头没尾再相遇的故事，短，ooc

 

 

 

 

01.

——那个稻荷神的神社里，有人住着。

 

但初长成的少年总是听不进这些的，他们热爱冒险，热爱刺激，热爱一切未知所带来的惊喜。

他也不例外，当他莽撞地闯进那个神社看到那个男人时，早已把老人的忠告抛到后脑勺去了。

什么不可以接近，不可以说话，全都成了耳边风。

 

“我还会找你的哦。”

“好。”

 

白昼耀眼，青石板整齐又干净，树木高大青翠，鸟鸣悦耳。

男人纤细的影子。

那是横山记忆里最后的好风景。

 

 

 

02.

踩过长满了青苔的湿滑石板，狭窄的小路边散落着杂乱的枝桠，那些枝桠尖细的末梢差些距离就勾住男人的衣角，男人一步一步地往上，踩在头顶落下来的斑驳光斑上，直到走过了往上的最后一块阶梯，往前延伸开来的路终于变得宽敞干净起来。然而越往前走，就能更加清晰地听到有人唱着模糊渺茫的歌谣。

男人抬起头，只见远处的红色鸟居伫立在苍茫的绿色浪潮里，这里太过静谧，没有鸟啼，没有蝉鸣，似乎连风的速度都变缓了，绿色的树叶缓慢地摇摆，参差不齐的光影落在鸟居上面，隐约之间，能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徘徊在那里。

 

“你是谁。”

 

男人停下了脚步，看到鸟居上面的白色影子似乎有了狐狸的形状。

 

“锦户亮，一个途径至此的旅人。”

 

男人不急不缓地答道，眼睛稍稍弯起，含了些笑意，但提着皮箱的手却悄悄握紧了些。

 

“你从何处来。”

 

“奈良。”

 

“你要去到何处。”

 

“……”

 

那白色的狐狸影子见远处的男人不答，再一次问道：“你要去到何处。”

 

“……对不起，狐狸先生，”锦户无奈地笑了笑，“这个问题，就连我也还没想明白呢。”

 

狐狸沉默下来了，静默的时间里，它的影子边缘似乎都模糊了不少，半晌后它缓缓地跳下鸟居，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变成了穿着浴衣带着狐狸面具的黑发男人，他双手拢在袖子里，侧身看向锦户：

“那就在这里留下吧，想好了再出发。”

锦户见到那人修长的影子掩在树影里，走近了才发现面具下的皮肤白皙得过分，殷红丰润的双唇不带笑意，却让人分心得厉害，锦户想，自己光是看着这下半张脸就已经开始想男人真正的模样了。

“您叫什么名字？狐狸先生。”

“横山裕。”

男人回答道，没有回头。

锦户这时才看到男人的衣服后面有一条蓬松的、雪白的尾巴，只有尾巴尖那处是一小簇黑色的毛，而那条尾巴正随着男人行走的动作缓慢地摆动着。尾巴尖的地方距离锦户极近，左右晃着的一抹黑色仿佛拂在心尖尖上了，撩得他忍不住伸出了手——

 

柔软。

 

这是锦户的第一反应，但还没等他想到更多的形容词时，横山猛地停下脚步转过了身，面具下的眼睛瞪着锦户：“你干什么？！”

锦户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皮箱都差点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锦户赶忙道歉，“没忍住……”

横山见他那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反倒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他抿了抿嘴唇：“没有下次了。”

“嗯。”

锦户点点头，看着横山转过身继续往里走去，忽然发现男人面具后面的黑发下的耳朵似乎红了许多。

但等不及他多想，横山已经走出了一大段距离，他只能暂且放下思绪，追上了横山的脚步。

 

 

 

横山带着锦户进了神社后面的屋子，推开门，屋子里一尘不染，阳光落在木地板上，显露出通透温暖的色彩来。

“你就暂住这里，”横山说，“三餐到前厅来用，会有狐狸来带你过去。”

“嗯。”锦户笑眯眯地应下了，他走进屋子，将手里的皮箱放下来，绕着偌大的屋子走了一圈，而横山站在门口，一直没有离开。

锦户看向门口的横山：“横山先生…”

“…啊，什么？”

带了狐狸面具的男人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转过来，身子稍倾，细碎的阳光落在男人的肩头，黑色的发尖都似乎缀着斑驳的碎光。

“您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去先忙。”

“我没事，”横山答道，他顿了半晌，“我就在外边，你如果有事叫我就行了。”

“好的。”

男人笑得眉眼弯弯，横山光是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一边庆幸着有面具的遮挡一边走出了屋子。

 

锦户见他出了屋子，这才打开了皮箱。

皮箱里面除了一个陈旧的护身符，就什么也没有了。

男人的指尖轻触在磨损严重的护身符上，微微颤抖着。

 

 

03.

横山做梦了。

 

梦里面他还是那只小狐狸，贪玩跑来了这座神社。

那时他初化人形，在没人的青石板台阶上一会变成少年蹦蹦跳跳，一会化为狐狸轻巧地跑得飞快。

掠过那些树荫光点，踩过最后一阶台阶后他终于看到了那在阳光下十分漂亮的红色鸟居。

他惊喜地化为人跑过去，刚刚过了鸟居，就看到不远处神官模样的男人正在院子里扫着落叶，他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

 

“小狐狸，跑慢些，莫要摔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狐狸？”

 

男人轻笑一声：

 

“尾巴还没藏好呢。”

 

横山大惊，手往屁股后面一摸就摸到了疯狂摆动着的大尾巴，他脸一红，默默地施法让尾巴消失了。

两颊滚烫，定是因为这人嘴巴怀才让自己原本藏得好好的尾巴显了形——他愤愤地想，丝毫没觉得是因为自己施法不到位的缘故。

 

“你迷路了吗？”

 

男人问。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听在耳朵里让身子都要酥了。

 

“没……有！我迷路了！”

小狐狸眼睛一转，回答道。

 

“那你要去哪里？”

 

男人不拆穿他，眼含笑意地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小狐狸不自觉之间又露出了那只蓬松的大尾巴，尾巴尖的黑毛晃悠着，就像眼前狐狸捉摸不透的心思，“我也还没想明白呢。”

“那你且先在这里住着吧，”男人说，“想好了再走。”

 

见男人要往神社里走去的小狐狸急急地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呀？”

 

“锦户亮。”

 

男人说，下垂的眼角因笑意弯起来，让他看上去更柔和了。

 

像叶间的浆果，像林外的溪流，像天幕里的星子，像枯柴上燃起的火焰。

——这些，都是当时横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

 

 

神社里的日子似乎每一天都发着光，他和男人在神社里待过一天又一天，他教会自己如何施法，教自己如何打理庭院，教自己叫他“户君”，教自己学会了爱人，教自己学会一切的与爱有关的、美好的东西，而他则慢慢悠悠地叫自己“kimi”，就像在叫一个亲密的爱人。

 

“kimi，在你想好前路之前，都呆在这里吧。”

“好。”

 

可是，知道那个男人病逝，横山都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我的前路，就是你啊。

 

 

 

横山睁开眼睛，他的法力覆盖了整座神社，此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后屋里正熟睡着的锦户悠长的呼吸。

那样缓慢，那样安稳。

又那样的真实。

 

 

04.

锦户走进屋子里时，就看到横山沉默地背对着他跪坐在那个箱子前。

他发现了什么，想都不用想了。

 

锦户心里暗叹一口气，慢慢地踱步走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

“户君……？”

 

“是我，小狐狸。”

 

横山猛地回过头去，他隔着一张面具看着背光的纤瘦男人，在横山漫长的记忆里，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锦户了。

而距离上一次见他，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一百年而已，从前横山对时间不屑一顾，区区一百年，很快就会过了。

 

那是一段短暂又灿烂的日子。

 

横山至今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触手可及，但细思之下那记忆却又恍然间远去了。

那个人给自己的喜怒哀乐太真实了，给的爱也太多了，以至于让他一百年来都念念舍不得忘。

 

人类的生命太快了，那时的横山感觉只不过是自己一个打盹的时间里，男人就老去了，而再遇到这个人之前，一百年的时间忽然被拉长了——那些鲜艳的昼夜被藏进昏暗的叶隙里，渺茫的潮汐声在耳畔边际逐渐远去，金日和白月都褪成灰沉淡薄的影子，石板长满青苔，树丫枯萎掉落，落叶铺满杂草地。

 

而他也终于再次来了。

而横山，也终于等到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想等kimi你自己发现呀。”

 

 

 

 

 

FIN.

感谢阅读！！！！

本来说是写个小甜饼，结果写着写着就跑偏了…深酒老师不要嫌弃！！！！

就是个神官转世后再次和小狐狸相遇的故事啦~非常简单非常没头没尾了，如果触到了你的雷点我深感抱歉qwq

希望喜欢！！！！

喜欢的话给个小心心或者评论叭1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