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娱 @林野娱ryo 点的!
·不甜!ooc!
·建议配合昼颜的《never again》食用!(dbq我加不进来1551
1.
下雨了。
锦户醒过来。
雨声很大,密集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也落在地面上,伴着远处摩托车的轰鸣。
这突如其来的雨让身体徒生出一股凉意,锦户翻身时顺手将压在腿下的毛毯给捞起来盖在了身上,同时还伸出手去拿手机。
凌晨三点了。
锦户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梦里面都下起了雨。
他梦见十年前他还是孩子模样,跟在长他三岁的横山身后走街串巷,某一天从粗点心店里出来,发现下起了暴雨。
横山问他要不要去淋一淋雨,在那时,淋雨这件事对于十三岁的锦户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战的事,这种挑战让孩子的内心又兴奋,又有点犹豫。
可横山却冲他挤了挤眼睛。
“我们一起去泡澡!”
锦户立马就答应了。
于是他爬上了横山的自行车,抱紧了横山的腰,小小的、柔软的手指拽着横山的衣服,跟着横山在积水的路面快速通过,车轮两边碾起很高的水花,就像是勇士在雨里乘风破浪一样,锦户在这样的想象里笑出来。
等他再醒来,已经七点了。
这是他离开横山的第三年。
2.
在锦户还小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邻居家的哥哥。
那个哥哥又高又瘦,皮肤白得像雪,嘴唇却又殷红如同樱桃,黑色的短发柔顺细软——简直和妈妈给自己讲的童话故事里面的白雪公主一样。
于是横山在自己十四岁时第一次被邻居家的小不点夸了:
“哥哥你真好看!”
横山有点洋洋得意:
“哦?”
“像白雪公主!!”
“哦。”
横山扭头就走,并在第二天十五岁生日时染成了金发,面对小不点震惊委屈的眼神时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一样。
好吧,锦户看着眼前哥哥的金色头发,吸了吸鼻子,这样以后哥哥就不是白雪公主了,是白雪王子,因为王子都有金色头发呢。
于是横山获得了锦户委委屈屈的、带着哭腔的夸奖:
“哥哥真好看…呜……像白雪王子……”
“……谢,谢谢?”
后来,稍微长大了些的锦户,发现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横山身边忽然多出了好多可爱的女孩子,而横山金发下羞赧到红透的耳尖却让锦户心头平生出怒气来。
那些人为什么要缠着他?
那些人知道他只是自己的kimi哥哥吗?
——你们不要靠近他。
可是无论在心里呐喊多少次,他也只能看着,然后对上横山求救的视线,故作顽劣地笑起来。
就好像真的只是个调皮的弟弟而已。
横山推开女孩子冲到锦户身边,那时的锦户突然开始疯长个子,现在已经和横山一般高了,横山扯着他:
“快走吧户君!”
“走去哪?”
“随便哪里都好啦,再不走她们又要追来了!”
于是锦户带着横山回了自己家。
锦户家横山是很熟悉的,他熟门熟路的坐在锦户床上,弯下腰想看他床底下有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书籍。
可是却扑了空。
他抬起头,就看到拿着可乐的锦户笑非似笑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呢?”
横山接过锦户递来的饮料:“看你有没有偷藏什么好东西。”
“没有啦,”锦户心下明了,“那种东西。”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皮肤白的,高的。”
“胸呢?”
“平的。”
“这是模特吧。”
“……谁知道呢。”
锦户移开视线了。
3.
横山和锦户是在一所学校念的书。
锦户还在初中部时,横山就已经进入了高中部。
初中部放学比高中部早一些,每天放学锦户都会到篮球社去等着,看着最闪耀的横山在场内闪闪发光。
像一个发着光的星球。
小小的星球,只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可是当锦户升入高中部时,横山毕业了。
他看着怀抱着一大堆礼物和情书的横山朝自己走来,心里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
“很受欢迎嘛,横山君。”
“也没有啦。”表面平静,实则开心的横山说道。
锦户的视线落到横山虽皱巴巴但是尚且完好的衣服上:“第二个扣子还在啊。”
“啊,这个啊,”横山看了一眼,笑着扯下来了,“留给你的。”
“什么?”
——那是种怎样的心情呢?
锦户实在有些难以描述出来,又是狂喜又是想哭,手还微微颤抖着,他甚至觉得脚都快软了。
在初春的暖阳下,他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等捏着那枚扣子回了家后,他才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坐在了床底下的地毯上。
隔天锦户就拿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将扣子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他刻意拿了长的链子,方便他即使穿着短袖也可以让它藏在衣领下面。
不被窥见。
4.
横山去上大学了。
锦户度过了迄今为止最难熬的三年。
见面的次数大大减少,横山的社交圈被大大的拓宽,他有了好多朋友,出去旅游,出去吃饭,出去喝酒。
可是锦户却只有那么小的一个圈子,横山一个人就占了大半。
锦户十八岁的时候,横山交了第一个女朋友。
可是不到三个月,就分手了。
分手之后,横山就跑来找锦户了,拎着啤酒。
横山喝得有些醉了,他撅着嘴嘟嘟囔囔:
“真差劲…说我是那边的。”
锦户闻言下意识地就捏紧了手,心脏不受控制加快了跳动,可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模样:“为什么?”
“不知道…我就只是夸你嘛,她就说我太喜欢你了,根本就是那边的。”
锦户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你说我什么了?”
“说什么……了?”横山想了想,双眼迷蒙地看着锦户,然后傻乎乎地笑起来,“说你长得特别帅!而且什么都会!又会吉他,还会口琴,唱歌也好听!功课也很好!全能!”
锦户动了动嘴,这时他才发觉口腔太干了,干得他喉咙口都要烧出火来,他随手拿过手边的啤酒灌了一口。
又辣又苦的味道让锦户瞬间清醒了,他放下酒,看着眼前还要开第四罐啤酒的横山,伸手拦住了他:
“别喝了,横山君。”
横山抬头,眼眶都是红的,他不满地控诉:“什么横山君啦,你以前都叫我kimi哥哥的!”
锦户一时哑言,只好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kimi哥哥。”
“……嘿嘿。”
横山笑了,他凑过去,双手搭上锦户的肩,将嘴唇贴在了锦户的唇角:
“奖励你一下。”
其实横山的动作很慢,锦户也猜到了横山要干什么,但身体却僵硬得动也动不了。
横山唇间还带着酒的味道,也带着柠檬润唇膏的味道,软软的贴在锦户唇角,本该是那么美好的事情,锦户却落下了眼泪。
他哑着嗓子:
“……别喝了。”
“别喝了。”
5.
锦户成年那一天,横山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是一把车钥匙。
“你喜欢摩托车吧?考了驾照之后就开着带我兜风哦。”
横山笑眯眯地。
可是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那晚横山意外的没有喝很多酒,只是吃着菜和锦户闲聊,甚至没太去管旁边那群吵吵闹闹的男生。
回家时只有他们两人顺路,十一月的夜晚已经很凉了,锦户的指尖都是带着凉意的,他把手缩在卫衣宽大的袖子里,轻轻搓着。
等待马路红灯时,他转头看横山在路灯下及其细腻柔软的侧脸。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过生日时白天都会和横山跑出去玩,只有晚上才会带着横山回自己家,和他与自己的家人一起分享一年仅有一次的生日蛋糕。
每一次横山都对他说:
“如果有什么愿望在生日这天许下来,就会成真哦。”
“那如果是表白呢?”
“那就在生日当天表白!绝对会成功的!”
在红灯变成绿灯的一瞬间,锦户忽然开口了。
“横山君。”
“嗯?”
横山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锦户,浅色的瞳孔里印着茫茫的灯光。
“我喜欢你。”
风吹起来了。
6.
老天爷总是喜欢戏弄人的,他让平凡的相遇发生在岁月里,让漫长的相伴在时光里疯长,然后又将痛苦的分别堵在路途之中。
有些时候,锦户甚至怀疑那些相伴里的暧昧片段不过是自己记忆里分离出的假想。
7.
“……对不起。”
8.
横山是骗子。
锦户想。
他坐在飞机上,闭着眼睛就能听见那个人的呼吸声。
明明是个骗子。
自己偏偏还是无法从这场骗局里脱身。
9.
横山做梦了。
他梦见他十八岁的时候,那时的锦户只有十五岁,刚刚抽条的少年纤细又挺拔,他站在自己面前,还穿着校服,他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手里捏着横山塞给他的纽扣,他的脸颊都红起来,看着锦户这模样,横山都觉得自己耳根发烫。
“横山君。”
他叫自己。
抬起头。
眼前的锦户却忽然变成了二十岁的模样,黑色的额发落在眼前让他看上去柔软又温柔。
他的眼里却盛满了自己。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喜欢你。”
横山醒了。
这是锦户离开的第五年。
10.
“如果我可以每天都寄一封情书给你。”
“你一定不要拆开看。”
11.
锦户走出公寓,冬天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实在是有点受不了,锦户将脸埋进围巾,试图减少皮肤与空气接触的面积。
外面已经积起了雪,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第七年的冬天,依然没有暖和多少。
锦户坐上电车,这才掏出手机看到了母亲发给他的消息,说自己的大哥第一个孩子已经出生了,二哥下个月也要结婚了。
末了,她说,她看到横山也带女孩子回家了。
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橡胶手机壳的边缘,磨砂的触感钝钝的抵在自己的指腹,眼睛却好像突然失了焦。
他想起那个晚上,走出居酒屋的时候他差点绊倒,横山还扶了他一下,然后小声地笑他:
“户君你走路小心一点呀,这要是被女孩子看见了多逊。”
自己当时回了他什么?
啊,对了。
“才不会呢,”他嘟嘟囔囔的,“因为是在横山君面前啊。”
可是现在,就算真的到了他面前也没办法露出那么没有防备的样子了吧。
锦户在还未情窦初开时就已经将整颗心系在了横山身上,别的男孩冲着可爱漂亮的女孩示好,可他心里所有馥郁鲜艳的花都开在了横山身上。
然后被那个人一把全都折断了。
12.
锦户被调回大阪了。
这是他时隔十年再次回到这里。
他回了家,母亲迎上来,心疼的说瘦了,锦户笑着说才没有,明明比以前胖了好多。
晚餐时一家人都回来了,大哥带着孩子,孩子第一次见锦户,却一点也不怕生,扑到他怀里软软的叫他,二哥的妻子也很漂亮,挺着肚子在二哥的搀扶下坐下了。
“你什么时候找个伴?”
母亲给锦户盛了汤,问道。
“再说吧。”
锦户垂下眼睛。
回家时,又下起雨了,他撑开伞,慢吞吞地走过横山家门口,他想起多年前自己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路过他家门口,然后横山会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笑眯眯地扔给他一颗糖果,等一颗糖在嘴里快要化完的时候,横山就从家门里跑出来了,然后载着他一起去上学。
可是此时横山家二楼的那个窗户却没有亮着灯。
新搬来的家还没有整理好,锦户疲惫的洗了澡,躺在唯一整理好了的床上。
明明非常累,却睡不着。
锦户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是越是强迫,越是清醒。
最后他索性睁开眼睛,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消息。
“听说你回来了,要出来喝酒吗?”
13.
那个人清瘦了不少。
锦户想。
横山站在路灯下面,能看到暖色的灯光下星星点点的雪片落在他黑色的发顶,可是刚落下去就很快化掉了。
十年的时间在横山的脸上根本不见踪迹,他还是那样年轻,垂着眼睛的模样还是那么熟悉,他的皮肤还是很白,嘴唇还是很红,身形也依旧挺拔。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锦户恍然间觉得这十年似乎只是自己一个梦,有点长,有点缓慢的梦。
——因为你看,他明明就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啊。
他看过来了。
他笑起来。
连眼角的笑纹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户君。”
连称呼也和以前一样啊。
“横山君有女朋友了?”
“嗯?嗯。”
横山点点头,把毛豆壳放在盘子里,又拿起另一枚毛豆。
“是工作单位的同事。”
“交往了多久了?”
“一年了。”
锦户挑挑眉,想起三年前母亲给自己说过的横山带了女孩回家。只能推测要么不是女友,要么就是分手了。
“横山君都33了吧,还不打算结婚吗?”
“你不也30了吗,连个伴都还没有吧?”
横山反唇相讥。
十点的时候,横山的手机响起来。锦户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着一个名字:
“美嘉”
然后横山站起身到了一边去接电话,锦户喝着酒,苦涩的泡沫在舌尖化开,从前自己并不喜欢的味道,却成了自己和横山之间尚存着的联系。
横山挂了电话回来,锦户看着横山有点发红的耳朵,想到多年前他经历第一次分手时来找自己哭红了的脸,不由得说:
“有女朋友真好啊,还被关心着呢。”
横山愣了下,想起电话里女友的话,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酒过三巡,锦户竟然喝醉了。
他伏在桌面上,似乎是睡着了。
横山叹口气要去叫他,伸手过去晃他的肩膀,却看到衣领处他挂着的吊坠滑出来了。
是一枚小小的黄铜纽扣。
还印着当年横山学校的校纹。
横山忽然哽咽起来,他揉揉眼睛,似乎是想要把满在眼角的那点湿意给抹去,可是越抹越控制不住,眼角越来越湿,横山直接伸出手要去拿纸,却听到锦户的一声呢喃:
“kimi哥哥……”
啊啊,真是个小坏蛋。
横山想。
三十代的男人喝酒喝哭了可一点也不可爱啊。
14.
“那些情书你一定不要拆开。”
“等到有一天我离开你时你再一天一封的拆开。”
“这样直到有一天你也离去了,你也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
FIN.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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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这种,如果触到了你的雷点我深感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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